不是执法人员15年才发现,是含冤坐牢的主角15年来不停的在申诉。如果毅力不够坚定的,进了牢房就绝望了的话,他坐到死就算了,根本不会有后面的翻案。尿了。
南都讯 9月15日,珠海市中院对被告人徐辉涉嫌故意杀人、强奸犯罪一案再审宣判。因所指控的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宣告徐辉无罪,当场释放。法院表示,将根据徐辉的申请尽快落实国家赔偿工作。
据公诉机关指控,1998年8月某日凌晨零时许,被告人徐辉见邻居女青年严某独自一人站在路口,即窜至严某身后,持砖头将她击昏并强奸。严某苏醒后呼救,徐辉用一根电线勒住她的脖子,致其当场死亡。徐辉作案后,将严某的尸体抛于附近小巷内,逃离现场。
最初侦查阶段,公安机关发现徐辉和严某的男朋友周某均有作案嫌疑。但经进一步调查,周某有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没有作案时间,从而排除了作案嫌疑。
而案发后,侦查人员带警犬赶赴现场时,警犬曾沿气味追踪到被害人严某家对面徐辉家中,并对徐辉的凉鞋气味有明显反应。同时,据DNA鉴定结论,徐辉的DNA与被害人严某体内生物物质DNA的吻合度较高。此外,据查,案发当晚徐辉的妻子回娘家,徐辉具有作案时间。
徐辉被刑拘,先认罪后翻供。
2001年5月,珠海中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强奸罪并罚,判处被告人徐辉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省高院维持一审判决。
服刑期间,徐辉向检察机关申诉。检察机关发出再审的检察建议。省高院经审查后决定启动再审程序,并将该案发回珠海中院重新审理。
法院再审认为,控方的关键证据存在矛盾和疑点,不能完全排除合理怀疑。
首先,被告人徐辉的口供不稳定。他先认罪,但后翻供,称被公安机关刑讯逼供。而且,在他的有罪供述中,对作案工具等重要情节的描述前后不一致。
其次,公安机关将徐辉列为嫌犯的主要根据是警犬气味鉴定。但司法实践中,这只能用作侦查手段,而不作为定案的证据。
三是,受当时技术条件限制,本案DNA鉴定仅提取4个位点,鉴定意见并没有得出确定唯一的结论。
四是,徐辉的有罪供述与其他证据存在矛盾。而这也是该案改判无罪的最主要的原因。
法院通稿称,该案发生在15年前,再补充证据已没有可能。虽然该案多项证据指向徐辉,但尚存疑点。法院遵守疑点利益归被告的原则,经珠海中院审判委员会慎重讨论,决定对被告人徐辉改判无罪。根据国家赔偿法规定,法院将及时启动国家赔偿程序,确保赔偿款及时到位。此外,徐辉还可依法获得一定数额的精神损害赔偿金。
案情回顾
小林花谢,他成怀疑对象
1998年8月25日清晨。珠海三灶管理区小林镇(现金湾区红旗镇小林)的吴群友出门收煤气瓶。经过山边街时,他看到一女子光着身子倒在路旁一动不动,立即前往派出所报警。
死者是19岁的严婵娟。她年轻貌美,被当地年轻人戏称为“小林之花”。事发地点距她家约30米远。
吃过早餐,严婵娟家对门的徐辉也来看热闹。他是小林劳动服务站副站长,已经干了18年。服务站一楼办公,他和妻子带着12岁的女儿住在二楼。
民警询问了案发现场周边的很多人,还贴出告示,欢迎各界提供破案线索。徐辉成为警方怀疑的对象,9月17日21时许,他被拘捕。
警方称其奸杀弃尸
警方称,事发当日零时,严婵娟离家。她打算到旧税所旁的路口等男友周某前来约会。邻居徐辉的妻子回南水镇老家看病,家中只有他和已经睡着的女儿。徐辉在住处二楼阳台收衣服,见到严婵娟独自向旧税所方向走去,遂起强奸歹念。
他下楼沿路尾随,走近她的身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将她打昏,并拖到旧税所南侧,将她强奸。当徐辉刚穿好裤子,严婵娟苏醒并以微弱声喊救命。徐辉拿出电源花线从身后勒住其脖子,并用膝盖顶住腰部,致其窒息死亡。
据称,他原本想把尸体拖到山上弃置,但因小巷尽头被木栅门封住,只好将尸体弃于小巷的水沟旁。
申诉之路
2001年5月9日
珠海中院宣判徐辉有罪。徐辉不服,向省高院提出上诉。
2001年12月3日
省高院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徐辉不服,向省高院申诉。
2005年11月11日
省高院驳回徐辉申诉。徐辉不服,继续向最高人民检察院提出申诉。
2008年6月16日
最高检收到申诉材料后,将此案移交省检察院办理。省检察院作出检察意见书,建议省高院启动再审程序。
2008年10月4日
省高院作出再审决定。
2011年7月22日
省高院刑事裁定,撤销珠海中院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及省高院此前的刑事裁定,发回珠海市中院重审。
2012年8月10日
珠海市中院组成合议庭,到新疆奎屯监狱开庭重审此案。
2014年9月9日
珠海市中院作出刑事判决书。
2014年9月15日
珠海市中院宣判,徐辉恢复了自由身。
徐辉案的“铁证”如何被推翻的?
“口供和警方勘查高度一致”
无罪判决书认为,徐辉的“部分有罪供述不合情理,存在诸多疑点,不足采信”,因为徐辉“供述的诸多细节过于准确,不合情理”。如供述作案工具是电线,暗红色有白点,一米多长,七成新,是从附近发电房的里面左侧地面上捡的;抛尸后发现被害人拖鞋掉在路边,就将拖鞋丢掉的细节,与警方的现场勘查情况高度一致。原因是案发现场案发时没有月光、灯光,徐辉供述的细节如此准确不尽合乎情理。
尼龙绳?钢丝绳?电线?
此前有罪供述,徐辉使用的杀人工具别是打鱼用的尼龙绳、直径二三厘米的黑色钢丝绳和电线。无罪判决书认为,案件中作案工具并不能确定。警方没提取到尼龙绳证据,二三厘米直径的钢丝绳很粗不合情理,且公安人员及警犬没发现钢丝绳。警方的确提取到一根电线,与徐辉供述吻合,但物证检验报告显示,该电线上毛发鉴定结果并非徐辉和死者的。据死者伤情,并不符合一般情况下电线勒所致,这说明电线很可能不是作案工具,或者是他人作案所用工具。
“现场证物”不翼而飞
法院调查,公安机关在第一现场不仅提取到带有片状血迹的编织袋,还提取到带有点状血迹的黄色封口胶布和灰色压缩板,但限于当时的技术不能进一步检验。现场照片、扣押物品清单上显示公安机关扣押编织袋,但未显示有封口胶布和压缩板。辩护律师侯衍涛说,在一次庭审时,他和徐辉要求当庭出示该证物,但公诉机关回复说“找不到”,让他倍感惊奇。
阴道提取物DNA不能证明
警方曾从严某体内提取到两个人的精液。经D N A检测,其中一个人是其男友,另一个经鉴定,“不能肯定是徐辉的,但也不能排除是徐辉的”;警犬的气味鉴别鉴定,则来自两条警犬。无罪判决书认为,鉴定意见的证明力不具有确定性,原因在于,限于当时的技术水平和客观情况,D N A鉴定只能提取到四个点位鉴定,概率过低,鉴定结论远达不到同一性的证明要求;警犬气味鉴别鉴定可靠性不足。
33个小时,徐辉没合过眼。
不困。兴奋。他拿着珠海市中院(2011)珠中法刑重字第2号刑事判决书到处走,时不时翻到第31页看看。这一页倒数第二行只有7个字———“被告人徐辉无罪”。
15年又363天后,他重获自由。
“不是路,外面是光明”
9月14日晚8点。徐辉准备睡觉。
副监狱长突然把他喊到监舍外,在一条路上谈话。先是问他衣服和鞋子的尺码。他微微一怔,如实回答。
副监狱长突然用手指着高墙外的空地。
“你看到外面是什么吗?”
徐辉说:“外面是道路啊”?
副监狱长笑着否定。
“不是路,外面是光明”。
徐辉立刻明白了。
自己十六年的申诉路,就要走到头了。回到监舍,他兴奋地向狱友们宣告,自己要出狱了。
自由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
9月15日上午10点,在监狱的工厂内,徐辉和狱友正在给深圳的一家工厂制作电脑使用的线圈。两名狱警把他叫到外面,什么也没说。一直领出了监狱大门。
他穿着囚服,见到了珠海市中院的法官。
新疆建设兵团农七师法院。
阔别8年的哥哥徐庆就守在法院外边。他扑过来,一把抱住徐辉。两兄弟嚎啕大哭。法警把他们拉开。
进了法庭,法官宣读判决书。
最后四个字是“无罪释放”。
徐辉举起卷头,大喊了一声:“大佬”。
签字按手印办完手续。
监狱送给徐辉一套新衣裳。自由的阳光洒在脸上,徐辉激动、兴奋,还有些彷徨。
珠海市中院开车把兄弟俩送到乌鲁木齐。工作人员请他们在一家小餐馆吃了两碗蛋炒饭,然后搭乘当天下午6点30分的航班飞往广州白云机场。
原来的“家”早没了
9月15日凌晨零点。
下飞机3小时后,他回到珠海红旗镇三板村。
“以前红旗镇很多都是平房,两层就已经算高了,现在好多楼房了,完全不认识了”。
“记得以前这里没有路,怎么现在是水泥路了,变化真大”。徐庆的弟弟一路兴奋,不断念叨。
几个侄儿和侄媳也没有睡觉,“我离开时,他们才十几岁,现在连小孩都有了”。
进屋前,他把监狱送的衣服脱下扔掉,然后从亲人准备的一盆炭火上跨过。正屋摆放着父母的牌位。他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迎接的人群里没有妻子和女儿。
9月16日早上7点多,妻子黄美英才赶到哥哥家中看望他。夫妻俩旁若无人地抱在了一起。
“我哭了,她也哭了”
徐辉只说了句:“我回来了”。
两个多小时后,黄美英离开,说先回去收拾收拾,让徐辉晚上回自己家住。
原来的“家”早没了。
2011年,黄美英退休,回珠海养老。
她的哥哥疼惜妹妹,给她在红旗镇买了套房。
“晚上我们全家都会一起团聚,吃个团圆饭,我老婆、外孙女、女婿都会过来”。
徐辉合不拢嘴,脸泛着红光。
中午1点,徐辉约朋友在红旗镇三板市场旁一家小餐馆聚餐。临出门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徐辉没包,让南都记者把他的无罪判决书收好,说要带过去给朋友们瞧瞧。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餐馆门口,两个朋友热情地拥抱他。
“你比以前老多了”。
“十几年不见,大家都老了”。
他们年龄相仿。可徐辉更显老,头发花白。
吃饭时,三个朋友衣冠齐整。
徐辉嫌热,把衬衣敞开。他想喝酒,但哥哥执意不许,劝阻说:“你在里面呆了那么多年,身体都差了很多,又刚回来,不要太激动”。
徐辉求了半天,哥哥给倒了一小杯。
“只能喝这么多,再喝会伤身”。
朋友聊天,除了回忆以前的经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能听别人聊天,边吃饭,边微笑。
大家都用手机。那么小的东西什么都能做。
失去自由前,大家用的还是大哥大。
亲戚给他手机,他还不会用。
吃完饭,他让南都记者兜着他到原来他工作、居住多年的小林劳动服务站走走。
路面新修了。
小林劳动服务站早已经取消了。
原来气派的两层楼房被四五层甚至更高的民房簇拥着,原来可随意进出的过道也被铁门锁了。
他只能在楼房外瞅瞅。陌生,一路上他不停重复:“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有认识的村民与他打招呼。
徐辉会热情地跑步上前,与他们握手寒暄,一只手紧紧抓着宣判他无罪的判决书,似乎想要告诉世界自己不再是“罪犯”了。
回家的路上,他念叨,“我这段时间打算好好休息,调整调整”。
谁是真凶?
死者家属:
如果他没杀人,怎么以前不还他清白
徐辉被宣判无罪,那么谁才是奸杀严婵娟的真凶?十六年过去,严婵娟的死留给父母的伤痛至今仍未消弭。
16日下午2时30分许,在得知徐辉已经无罪释放回家的消息后,死者的父亲严锦池和妻子都不敢置信地,眼睛瞪大,足足呆了四五秒才回过神来。“不……不——— 可……能。”严锦池说话直哆嗦,用半信半疑的语气问。得到肯定答复后,夫妻两人变得非常激动。严锦池用力挥舞双手,说他(徐辉)都被抓了十六年,怎么现在才说不是凶手。
老人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一定是他太狡猾了,骗了法院、公安局”。老人的妻子在一旁气愤地指责,他们两口子没法接受这个结果,徐辉现在放出来,说不定还会害别人,“如果他没杀人,怎么以前不还他清白,偏偏现在才释放他?”
19岁的女儿当年裸死街头,不仅让严锦池和老伴承受了中年丧女之痛,旁人和邻居的议论也让他们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严锦池家的房屋是女儿死后改造的,原本敞开式的结构加建了围墙圈起来,与周围一栋栋房屋对比鲜明,似乎在保护自己。老人早些时候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说,他在一所学校从事后勤工作,女儿遇害后,很多人当面不说,背后都在议论,他一度不想出门,很多时候想起女儿都感到伤心难过,“后来眼泪都流不出了,都流干了”。
为了避免触景生情,严锦池和家人平时不愿提及女儿,有关女儿的照片等容易勾起回忆的物品除了交给警方,其余都扔掉了。
严锦池承认,他和徐辉都是本地人,徐辉所在的小林劳动服务站就在他家对面,两家人经常照面,但彼此并没有交情,在女儿出事前他从未发现徐辉和女儿有什么关系,或有意图不轨的痕迹,直到警方锁定徐辉才是凶手,他才彻底恨上徐辉,“否则那么多人,警方为什么偏偏认定徐辉是凶手,肯定有证据”。
严锦池说,当年为了争取让法院判处徐辉死刑,本来法院判徐辉要赔偿他一笔损失,但他和老伴坚决不要,担心拿了钱,就会减轻徐辉身上的罪过。
因为不能接受徐辉无罪释放的结果,严锦池在怒斥几句后,要记者离开,不愿再接受媒体采访。
南都记者走之前,仍能听到两个老人在大声斥责徐辉。徐辉恢复了自由,正在积极拥抱新的生活。但两个老人仍没有走出来,或许只要真凶仍未找到,已经记恨徐辉16年的老人就无法放下这份仇恨。
坑爹 发表于 2014-9-17 17:00
这种人成了法律空洞的牺牲者
阿星 发表于 2014-9-17 17:01
这种人翻案了获得不少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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