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阿姆斯特丹飞往澳洲的马来西亚航空17航班,疑似遭到乌克兰反政府武装份子,以地对空飞弹击落。《坠机之谜》(Why Plane Crash)一书作者、美国航空管理局(FAA)前调查员,并曾任奥巴马航安顾问大卫·苏西(David Soucie)接受腾讯科技独家专访表示,最大的问题在于,乌克兰政府在上个月已有货机在同一区被击落的前例下,并未即时通报全面封锁周边领空,以致于马航闯入该区并遭到击落。
他解释,国际民航组织(ICAO)根据国际民用航空公约规定,原本将乌克兰上空的禁飞区定为21,000英尺,后来接到情报,表示该区可能有危险,又将禁飞区提高到66,000英尺,当时并没有其他飞机飞过该领空,所有飞机都被告知必须绕道到乌克兰以北的地区。
马航17航班被击落的当天,原本预定航道是绕经乌克兰南方,但当时天气不佳,出事的航班是以偏离原航道以北大约150到200英哩的距离飞行。问题在于,”乌克兰当局明明知道该区有战事,也知道对方武器有足够能力可以击落飞机,为什么没有全面禁飞?特别是在六月时,乌克兰有架货机已经在该区遭对方击落,当时飞机飞行的高度是21,000英尺。根据联合国属下的国际民航组织,类似事件发生时,所在国必须立即通报。按照道理,事发后乌克兰必须发出通知马上提高禁飞高度,但乌克兰并没有这么做。我的猜测是,由于乌克兰内部的动荡,政府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抗武装分子,所以并没有通报。”
由于没有收到通知,飞机驾驶员觉得以33,000英尺的高度飞行应该是安全无虞,悲剧就发生了。
马来西亚航空也公布声明,解释原本MH17最初是规划以35,000英尺的高度飞越乌克兰领空,“但飞机的高度是由地面交通控制人员所主导。在进入乌克兰领空时,MH17被乌克兰空中管制人员告知,高度要降到33,000英尺。”
这个两千英尺的差距,是否就是乌克兰反政府军将民航机误认为军机的原因,目前还难以定论。
攻击发生后,外媒公布监听到的武装份子通话记录,可以明确地听到他们对话:士兵回报打中的是民航机,指挥官则回答,他们明明知道这是战区,为什么他们还飞过我们领空。
民航驾驶员派屈克·史密斯(Patrick Smith) 则表示,民航机飞过战区并不罕见。每天有上千架飞机飞过有战事冲突的区域,他自己在两周前就飞过巴格达市区上空,也曾飞过马航17航班遭到击落的乌克兰区域附近。他说,虽然听起来很危险,但飞机在某一时段、某一区域、某一飞行高度限制,哪些领空完全禁飞,其实航空公司都有一套协议,虽然听起来很复杂,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来,其实很简单,因为机组人员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事情。
大卫·苏西也补充,民航机并不是一定不能飞过正有战乱的区域或国家,在一般的战区应该都配备一种名为IFF(identification friend or foe)的雷达应答器,该应答器的主要功能是辨识飞机是敌是友,包括在这次击落马航17航班的地对空导弹都配备有这个功能。在一般情况下,如果导弹能辨认出锁定的目标是友机,就不会击落。然而在这次攻击中,“我的推断是,武装份子并没有对这个辨识敌友的雷达系统进行沟通,他们只有导弹。如果没有这个雷达,他们就不会知道目标是民航机,而非军机,”他说。
飞机升空后,驾驶员能够视天气、燃油消耗情况,或任何情况调整航道,这些都是通过航空数字网络通信系统操控,这些资料会立即传送到地面,同时地面收到的资料也会同步驾驶员,所以如果航道有任何改变,或有任何危险,机师能在第一时间收到这些资料。同时飞机航道如果有任何调整,经过的当地区域控制台也会收到信息,并进行查看该领空是否有其他飞机,避免相撞。
马来西亚政府表示,在民航机被击落之前,并没有收到任何紧急呼救信号。大卫苏西称,普通飞机飞行速度每小时大约在600英里,导弹的速度则是每小时2068英里,飞行速度足足比一般民航机高出五到六倍,发射前也不会有任何警告,因此马航17航班的驾驶员,可能在完全不知道被导弹锁定的情况下被击中,自然也不会发出求救信号。
在这种坠机事故下,会有两种调查。一是如果失事原因是因为机械故障,那么坠机地点的国家会有调查权;如果坠机原因涉及犯罪行为,或是军事犯罪行为,那么联合国将会进行调查。
按照规定乌克兰政府将要负起初步的调查责任,由于残骸坠落的地点仍由武装分子控制,现在只容许当地民众进行清理,这点人力明显不足。“在坠机事故中,一般说来一具尸体,至少得需要两到三人进行后续处理,所以以机上两三百名乘客与机组人员来算,至少得要动员一千人,才能对失事乘客的尸体进行有尊严的处置工作,” 大卫·苏西分析。
乌克兰政府已经正式向国际民航组织提出请求,希望他们可以协助调查马航班机遭到击落事故的发生原因。国际民航组织同意派出一个小组协助乌克兰国家民航事故和意外调查局(NBAAII)开展工作。
根据《国际民用航空公约》第二十六条以及该公约有关民航机事故和意外调查的附件13 的规定,由于乌克兰是出事所在国,因此正式负责 MH17 的事故调查。附件 13 还就民航机事故和意外调查规定了全面的国际要求,并阐明了哪些国家可以参与调查工作,如出事所在国、登记国、运营人所在国、设计国和制造国。该文件还确定了此类国家的权利和责任。
对事故特别关心的国家,比如由于其公民死亡或重伤,也有权任命专家参加调查,专家有权查看事故现场、获取经牵头国批准向公众发布的有关事实材料、并接收一份事故调查最后报告。
“国际民航组织强烈谴责对国际民航机使用武器”,国际民航组织理事会主席奥卢穆伊瓦·贝纳德·阿留博士也发布声明。“对马来西亚航空公司 MH17 号航班的平民旅客和机组采取这一可悲的行动,与《公约》原则完全背道而驰。我们将很快派遣国际民航组织的专家,开始协助乌克兰国家民航事故和意外调查局的官员。”
对于一般乘客,大卫·苏西建议,可以登陆一个名为“Flight Aware”的网站(www.flightaware.com),用户可以输入自己的航班号或起降地点,查看以往飞航记录与飞航路线,如果乘客想要避免飞经某一区域,可以透过这个网站获取相关资料。目前乌克兰已经被列为禁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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